第五十七章 托任、毁院(二)-《清明祝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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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朱澈令镇圭先坐,自己急匆匆开门出去,喝问书童道:“谁人于外院啼哭?”

    书童惶恐不能言语,指了指身后,见宋章身着白麻丧衣,头戴白帽,跌跌撞撞地走进来,脸上泪痕遍布,哭得声嘶力竭,几乎哑了。

    朱澈直挺挺地愣在那儿,片刻才缓过神来,扶着副院长宋章的肩膀:“宋知事,宋知事,发生什么了?”

    宋章抹了一把泪,紧抓着朱澈的胳膊:“姚教授今日早晨死在寓所,午时吾方得知,心情至此不能平复……强支身体,特来告哀……”

    朱澈听罢,身子摇摇晃晃,眼睛翻白,差点往后仰去。幸亏旁人扶住,在阶下坐了,随即痛哭流涕,与宋章对泣良久,感叹天不与寿。

    朱澈换上白衣白巾,在正堂设下姚效古灵位,引一众书院文人,亲自叩头为祭,与镇圭等宣读悼文,情真意切,闻之莫不动容。

    默哀过罢,王镇圭便咳嗽几声,摘下帽来,当众劝朱澈道:“人已亡故,不可复生。姚教授此世之念,便是完成书院之大业,拯救黎民于涂炭之中。现在官府逼之甚急,若不早决大计,反因此废去公务,恐怕非姚公之本愿。望院长绝情义之痛,不使逝者终生抱憾也。”

    朱澈素来引镇圭为心腹,听他一言,便毅然掩盖住心底的悲痛情绪,咬了咬牙,擦了擦泪,向宋章一招手:“来,入里屋说话。”

    三人进了里屋,王镇圭便将之前的话语重述了一遍,又扭头同宋章说:“知事既不想关心俗务,招惹是非,那就全权交在下处置好了。”

    这虽是宋章的心里话,可今天因为姚效古的死,使他蓦然想起了副院长生前的叮嘱。

    ‘王镇圭不可用么……’宋章心中默念着,看了一眼那个面容冷峻的胖子,‘姚先生当初以死相劝,此言有若遗志,分量极重。岂其尸尚未冷,便要弃之不顾乎?’想罢,便给出了一个出乎人意料的答案:“晋圭身为盐课,去管上书方面的事情,还是不太方便;我不了解俗务,但为了书院的光明前程,苦点累点不算什么。院长,交给我吧。”

    “在下就负责出意见,安排谁做,悉听尊便。”王镇圭露出了一个谁也没察觉的微笑,只是眯着眼睛,余光乜到朱澈。

    朱澈被他这一反常态的勇气惊呆了,不由得连连称叹:“好,好!你们经历司干这个再适合不过了,宋知事的心迹天地可鉴,必能马到成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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